一只叶湫

成分没有很复杂,玩过很多游戏₍˄·͈༝·͈˄*₎◞ ̑̑

【褪蒙】艾尔登团圆◦˙▽˙◦(10)

*群星结局以后几乎全员存活的世界线,一些我被刀惨后的产物×

*文中出现的环学历史都是借鉴和臆测,很多设定也是我自行想象添加的

*主CP是褪蒙,也可以是褪蒙褪无差,因为我比较杂食(›´ω`‹ )

*本篇有弗尔桑克斯×葛德文


 非常敷衍的目录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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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▁


  

  还没看见唤雷教堂,就已经能听到永不停歇的电闪雷鸣声了。褪色者和蒙葛特并排走着,周围的滚滚山羊看见有人接近,立刻把自己团成雷电羊球滚走了。

  “为什么这里永远都在劈雷?”褪色者一边摘了一朵雷电花,一边这么说着。

  蒙葛特站在旁边,眼神始终没从褪色者身上挪开。褪色者像是回到了之前没发生意外时的状态,一路上跟他有说有笑,从工作方面的事宜聊到了蒙葛特的家常。

  “蒙葛特,你的尾巴毛炸起来了。”

  蒙葛特从褪色者的声音中听出了藏不住的笑意,他回头看了看,自己的尾巴被电得蓬了一大圈。

  至少现在的氛围很不错,蒙葛特不想再让褪色者因为自己的原因产生不好的情绪,似乎只要维持现状,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。

  这样就好,蒙葛特这么告诫自己。

  “你还没跟我解释,所谓的异常反应是什么。”

  褪色者想了想,说:“我感觉到的……很像是死诞者,但也有些不同的地方,只是我也不清楚是什么不同。”

  “也就是说,你也不确定会是什么?”

  褪色者点点头,“小心行事吧。”

  穿过一大片雷电花田,两人抵达了唤雷教堂。四周只有雷电的声响,没有活物的气息,也看不出什么异常。

  “没有留下痕迹……”褪色者巡视了一圈,拖着下巴说道,“难不成有幽灵?蒙葛特,你有对付幽灵的经验吗?”

  “如果是那些半透明的灵体,那一般是调灵师的工作,他们会安抚,超度那些彷徨的灵魂。”蒙葛特诚实地回答,“触碰不到的敌人,我恐怕对付不了。”

  “希望这里没有人体蜈蚣……”褪色者小声嘟哝。

  “什么?”

  “咳……我是说多手怪……不是,我是说王室幽魂。”

  面目狰狞,长着好几双手,让人san值狂掉的王室幽魂吗?亏他能说出“人体蜈蚣”这种词汇,感觉更掉san了。蒙葛特暗自腹诽,先前他自己也讨伐了好几个王室幽魂,想到这里它们的刺耳尖叫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回荡,让他汗毛直竖。

  “你也觉得那玩意儿很阴间吧?”褪色者讪讪地说,“我每次都被它们吓个半死,速度又快还钻来钻去。得亏知道它们被回复类祷告克制,不然我在它们手中落命的次数得翻个十倍。”

  “如果真的遇到了,让我来对付就好。”蒙葛特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  “最好再也别遇到……我可不想让人看到我被吓飞的模样。”

  蒙葛特试着想象了一下褪色者说的场面……失败了,他实在想象不出来。

  两人缓慢地靠近教堂中央,地面上有不少从建筑上脱落的石块,走上去难免会发出声响。虽然这里一直充斥着雷鸣声,但石块碰撞声在这里还是显得很突兀。

  只不过直到他们站到雕像面前,都没有幽灵突然出现,也没有听到王室幽魂穿透耳膜的惨绝人寰的尖啸。

  但褪色者显然察觉到了什么。

  “感觉周围很冷啊……”褪色者警惕地握着刀柄,“小心些,来的恐怕是……一群难缠的家伙。”

  话音刚落,他们身后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咔啦声。

  蒙葛特迅速回头,发现地面不知何时出现了黑白色的灵火,一只骷髅的手从中伸出来,扒着地面,死诞者钻了出来。

  与此同时,周围钻出了很多同样的死诞者,但它们身上都附着了黑色的什么物质,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不详。

  “是死诞者,但它们被什么污染了,我感觉到的异常应该就是这个。”

  一个死诞者突然朝着褪色者飞扑过去,被蒙葛特的光刃从空中拦截了;以此为信号,所有的死诞者都开始向两人聚拢。

  “不要紧吧?”他们背靠背站着,蒙葛特这么问道。

  “没问题。”褪色者左手浮现出圣印记,在月影上附着了金色的圣律。

  两人同时冲进了敌阵。这些被污染的死诞者的攻击毫无章法,只为了进攻而进攻。拿着武器的乱劈,拿着远程道具的乱丢,手无寸铁的就飞扑和撕咬;而且它们敌我不分,完全就是一副混乱的地狱绘卷。

  两人的武器上都附着了圣律,原本对付这些家伙不难,但现在场面异常得混乱,而且它们的数量多到离谱,一顿折腾下来两人身上都有点挂彩。

  两个死诞者飞扑到了蒙葛特身上,立刻被甩了下去。他一个扫尾扫散架了一大片死诞者,但很快它们就开始重组,速度比普通的死诞者快了很多,而其他的死诞者又像潮水一般涌过来,蒙葛特来不及阻止它们的复活。

  “蒙葛特,快躲开!”

  听到褪色者的声音,蒙葛特向空中跃起从尸潮中脱离;褪色者高举法杖,强大的魔力结晶呈扇形发射,击碎了那些死诞者。

  骨头的碎块滚落到地上,重新变回了尸骸,上面沾染的黑色物质也一并消失。蒙葛特轻盈落在褪色者身边,“你发现了吗?”

  “啊……”褪色者神情凝重,“死诞者原本就只会循着本能攻击生者,但并不会出现刚才那种敌我不分的情况;而且它们身上的黑色的物质——”

  两人被死诞者直接触碰到的地方都沾上了同样的黑色物质,那些物质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。

  “——是咒死。”

  原以为“死王子”的尸身消失以后,咒死的力量会慢慢被净化掉,没想到那些东西附着到了死诞者身上。

  “呜呃……”褪色者捂住口鼻,咒死的气息让他的脑袋隐隐作痛,有些伤口处也粘上了咒死物质,他感到自己身上有个看不见的黑色进度条正在噌噌地往上涨。

  “——褪色者,看着我。”

  蒙葛特扶着褪色者帮他站稳,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符号,黄金树的纹章闪现,金色的阵法出现在他们脚下,驱散了两人身上沾染的不详物质。

  “好点了吗?”

  “嗯……好多了,谢谢。”褪色者赶紧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,“太不正常了,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死诞者?”

  死诞者是由尸体直接转化来的,只要是死诞者钻出来的地下就一定埋着尸体,提比亚的唤声船召唤死诞者的条件也是基于此。但褪色者很确信唤雷教堂地下根本没有那么多的尸体。

  “至少现在看来,只要消灭它们,咒死的力量就会消失。”蒙葛特撇了一眼满地的骨头碎块,“然而已经沾到我们身上的诅咒并不会跟着消失。”

  “蒙葛特,我有个疑问……”褪色者沉思着,“你对咒蛙和蚯蚓脸的了解多吗?”

  “你想知道些什么?”

  “就比如,咒蛙存在多久了,它一开始就像那样会喷出死亡烟雾吗?”

  “……我不太了解咒蛙,但据我所知,蚯蚓脸以前是普通的森林之民,现在那副样子是被死亡污染后的模样。”

  “那它们被污染的时间是在黑刀阴谋夜之后吗?”

  “应该是的。”

  褪色者若有所思地说:“我好像想到了什么,但信息还不够。这附近暂时没有那种异常的反应了,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,多派一支部队在这周围巡逻吧。”

  蒙葛特点点头,“先返回吧。”

  因为半神强大的恢复能力,蒙葛特身上的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,而褪色者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还在往外渗血。蒙葛特见状想要用祷告为他治伤,却被褪色者抬手拦住。他拿出挂在腰间的瓶子喝了一口,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。

  “这是?”

  “红露滴圣杯瓶。”褪色者晃了晃红色的瓶子,里面剩余不多的液体发出响声,“它可以快速治疗身上的伤。”

  “才喝了一口就快没了,这个应该很珍贵吧?”

  “算珍贵吧,不过这个少是因为我调了很多恢复魔力的蓝露滴(ᓂ ゚∀゚)ᓂ”

  “……不愧是你。既然没事了就走吧。”

  

------


  “蒙格,你知道大哥在哪吗?”

  回到王城后,蒙葛特找到蒙格,后者正窝在阳台晒太阳,漆黑的羽翼完全展开。

  “大哥不久前好像一个人出去了,不知道去干啥。”蒙格抖了抖翅膀,几片黑色的羽毛落了下来,“倒是你们干啥去了?”

  褪色者就把他们在唤雷教堂的遭遇告诉了蒙格,这下连蒙格都认真起来了。

  “咒死,附在了……死诞者身上?感觉哪里不对,但又好像很合理……”

  所言极是,蒙葛特难得认同蒙格的话。

  “所以你觉得这和大哥有某种关系?”

  “葛德文曾是半神的初始死者,因为旧法则的漏洞被扭曲成了死王子,死诞者也因此而生。”褪色者冷静地解释,“虽然死王子的尸身已经消失,渗入大地深处的毒却还残留着。

  死诞者因葛德文而起,但本质上与他无关,我只想知道他复活时的一些情况。而且也需要找到古龙弗尔桑克斯,他一直在对抗死亡的力量,或许对我们接下来的行动也有所帮助,有些事也需要向他确认。”

  “嗯……”蒙格听完抄着手臂点头,“有理,其实我也很想知道……能带我一块去找他吗?我知道一些大哥可能在的地方。”

  “可以吗?”褪色者转头问蒙葛特。

  “可以,虽说人有点多,但由他带路可以节省一点时间。”



  “大哥他好像经常来这边。”找了几个地方无果以后,蒙格带他们来到了城外的湖畔,“这里平时很少有人经过,是个很清净的地方。”

  “你怎么知道那么多适合摸鱼的地方?”褪色者有些调侃的意味。

  “干嘛,我该干正事的时候可没有摸鱼嗷,哥你别听他的。”

  “嗯,我知道。”

  蒙葛特无奈看着他们拌嘴,同时感知着周围的气息,很快他就发现了什么。

  “大哥就在那边,但他旁边还有一个很强大的气息。”蒙葛特指着湖畔树林里的一个方向,“那个气息……我没印象。”

  “嗯?”褪色者扬了扬眉毛,“去找他吧,没准还能有意外收获。”

  在树林里的一片小空地上,他们看到了葛德文,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他们都没有见过的高大男性。

  等等,那个男人看起来挺眼熟啊……褪色者躲在树后面仔细观察起来。

  高大男人穿着一席黑衣,双手上覆盖了一层岩石般的鳞片,灰色与白色相间的长发搭在肩头,充满力量感的龙尾在身后摆动着。他背对着这边,褪色者看不到他的脸,他只看到葛德文几乎被那个男人宽大的肩膀完全挡住。

  玛丽卡在上,那该不会是——

  “那是谁啊?”蒙格在他身后小声地问。

  “……古龙弗尔桑克斯。”蒙葛特在褪色者之前回答了他,“我知道他是大哥的朋友,但不知道他可以化成人形。”

  他姐姐兰斯桑克斯都能化成人形,他肯定也可以,褪色者暗戳戳地想。难怪这段时间都找不到弗尔桑克斯,原来他变成人类的模样活动了。

  咔嚓——

  褪色者被身后的动静吓了一跳,蒙葛特的尾巴不小心扫到旁边的灌木了。弗尔桑克斯回头看向藏起来的他们,清冷面庞上一对暗金色的竖瞳警惕地注视着。

  “来客人了?”

  “咳……”褪色者主动从树丛里走出来,后面两兄弟自知藏不住也跟了出来。

  “你们……怎么来了?”葛德文看清来人以后才放下戒备,然后像是想擦掉什么一样用力抹了两下自己的脖子。

  “要是打扰到二位了,我们立刻滚。”蒙格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样。

  葛德文摆摆手,一边拉住弗尔桑克斯,“别担心,弗尔桑克斯。这两位是蒙葛特和蒙格,是我的弟弟们。这位是褪色者,他是我的朋友。”

  褪色者向弗尔桑克斯行礼致意。

  “褪色者?”弗尔桑克斯眯起眼睛,“你就是葛德文说的新任艾尔登之王?”

  “呃么……是的。”

  “没有名字吗?”

  “没有……”

  弗尔桑克斯摇摇头,视线转移到了杵旁边的蒙葛特和蒙格身上,蒙格缩在自家哥哥身后,虽然蒙葛特完全挡不住他。

  葛德文拍了拍褪色者的肩膀,“特地找到这里来,有什么事要问我吗?”

  褪色者表明了自己的来意,然后问道:“我还没问过你醒来时的情况,能跟我简单说明一下吗?”说着他瞄了一眼弗尔桑克斯,他的视线在恶兆兄弟之间来回游走,并没有看向这边。

  “那个时候……”葛德文低头思索着,“我从沉眠里醒过来,发现自己躺在深根地下的岩石上,弗尔桑克斯在旁边守着,但周围没看到你们说的咒死荆棘。”

  “一切正常?”

  “一切正常。”葛德文点点头。

  “你应该没见过自己之前被扭曲成了什么模样。”蒙葛特说道,“那么大一具躯体就这么消失了,我觉得不可能没留下什么东西,这次的怪事或许也和这个有关。”

  “他当时还没醒,什么都不知道。”弗尔桑克斯终于停止打量恶兆兄弟,“我突然被梦境驱逐了出去,一睁眼就看见咒死荆棘在被黄金树的力量逼退,那具巨大的躯体也变得像风化的岩石一样,一碰就碎。”

  弗尔桑克斯看向葛德文,“我从那堆石头里面把你挖了出来,当时你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,直到渗透进我体内的死亡和周围所有的咒死荆棘都消失了,你才醒过来。”

  葛德文瞪着他,“你之前怎么不说?”

  “忘了。”

  “你……我……”葛德文欲言又止止又欲言,最后放弃跟他辩论,“……你刚才说看到荆棘被黄金树的力量逼退了?”

  “嗯,但到底有没有被净化就是另一回事了。”

  “至少没有完全净化。”褪色者说,“我有一种猜测:咒死的力量原本是依附在葛德文之前的身体上的,现在它们失去了载体,很快就会消失,它们就附着到了其他的死者,或者说是死诞者身上。”

  “那些死诞者在诅咒力量的驱使下攻击我们,试图将诅咒扩散到我们身上。”蒙葛特补充道,“或许是想寻找新的载体。”

  葛德文沉默了一会,问道:“那些被感染的生物会怎么样?”

  “大部分都会直接被荆棘刺穿而死吧。”褪色者脸上闪过一丝阴郁,“有一些……可能会变得像蚯蚓脸一样,从正常的生物变成受诅咒的生物。对了,弗尔桑克斯,你见多识广,你知道咒蛙存在多久了吗?”

  “咒蛙?”弗尔桑克斯想了想,“在法姆亚兹拉还很繁荣的时候就存在了。”

  “对哦,我还记得我跟我哥小时候被咒蛙追过。”蒙格终于找到说话的机会。

  “有这回事吗?”蒙葛特一脸疑惑。

  “有啊!那玩意吐出来的毒气味儿还贼冲,搞得我好几天头都晕晕的。”

  “是吗,我还以为咒蛙也是受感染变异的生物呢,不过它们活得好好的,也不太像是被感染的样子。”褪色者点点头,“看来那种诅咒很早就存在,只是葛德文你不幸被它们当成扩散诅咒的温床了。”

  在黄金律法BUG的影响下不断增殖,死了但没完全死的半神之躯,还被抛弃在最靠近黄金树根系的深根地下,可不就是诅咒生长蔓延的绝佳温床吗。

  “原来是这样……”

  “所以,你找到应对的方法了吗?”弗尔桑克斯问褪色者,“诅咒蛰伏在地下,有没有什么方法把那些消除?”

  “你们知道死根吗?咒死聚集的地方会产生死根,然后死根会进一步污染周围的一切。我觉得咒死为了扩大污染范围,很可能还会凝聚成死根,只要找到它,就可以进一步消除死亡的诅咒。”褪色者拿出一个略渗人的眼球,“这是野兽眼眸,只要附近有死根就会颤抖。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死根,但总归是个办法。”

  “这是古兰格的……”弗尔桑克斯看着褪色者手上的野兽眼眸,“他现在应该叫玛利喀斯吧,他还好吗?”

  “玛利喀斯一般不会主动露面,虽然我没见过他几次,但他肯定过得好好的,你放心。”褪色者向弗尔桑克斯担保。

  “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玛利喀斯,让他也来帮忙?”蒙格问道,“他以前不是一直在找死根吗,而且跑得也很快,让他来帮忙效率肯定高。”

  “死根不是他亲自去找的,不过你说的也有点道理,毕竟这事越早解决越好。”

  “你说的那群被污染的死诞者,我也来帮忙找。”弗尔桑克斯说。

  “真的?你愿意帮忙?”还以为高高在上的古龙肯定不会插手人类的事呢。

  “毕竟跟这家伙有关。”弗尔桑克斯说,一边用龙尾拍了一下葛德文,“我让兰斯桑克斯也来帮忙,她一直待在亚坛高原,肯定不希望死诞者闯入她的地盘。”

  “多谢。”褪色者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,玛利喀斯会不会加入队伍不好说,但有两位古龙助阵着实为他省了不少麻烦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结束了“战略会议”,褪色者一行人先一步返回,葛德文和弗尔桑克斯还留在原地。其他人走远以后,葛德文立刻转向弗尔桑克斯。

  “弗尔桑克斯,为什么不告诉我事情的全部……”葛德文闷闷地说,“为了我被死亡的诅咒污染什么的……”

  “啊,说漏嘴了……”弗尔桑克斯挠了挠脖子,“你真的在意这个?”

  “我肯定在意啊!被那种东西侵蚀……一定很痛苦……”

  ……直到渗透进我体内的死亡……完全消失。

  葛德文听到这句话的时候,整个人连同灵魂仿佛都被烈火灼烧了。他苏醒的时候,弗尔桑克斯的模样与他记忆中并无二致,不曾想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不断与死亡做着没有尽头的斗争,直到死亡深入骨髓。

  “你被一些不好的东西缠上了,为了不让你的身体活动起来作乱,我在你的梦里压制住了那些东西。”面对他的疑问,弗尔桑克斯如此轻描淡写地回答。

  “……你哭了。”弗尔桑克斯伸手抹去葛德文眼角的泪痕,“我就是怕看到你这种反应才不说的。我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留下的,也不会后悔做出这个选择。”

  “你可真是……”葛德文叹息着,“……你的身体真的没有影响吗?”

  “没有,诅咒被净化的一点不剩了。”弗尔桑克斯一脸轻松,“所以别太在意这件事,毕竟都已经是过往了。”

  葛德文一拳捶在他的肩膀上,只是这对古龙来说不痛不痒。弗尔桑克斯环抱住他,连尾巴都缠在他的身上。

  被死亡侵蚀的体验说实话,糟糕透顶;但如果是为了葛德文,他愿意承受。弗尔桑克斯想着,低头啃咬着葛德文的颈侧。



------


  为了预防死诞者突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钻出来嚯嚯人间,城里的巡逻警戒程度增加了一倍,连不久前加入王城军队的尊府骑士也出现在巡逻队伍中。

  玛利喀斯很干脆地接下了任务,只身一人……一狼?在整片交界地奔走,探查可能出现的死根的反应;弗尔桑克斯以巨龙的形态在天空中飞翔。但诅咒像是发现了他们的计划一样雪藏了起来,任何地方都没有再出现类似的事件。

  这一周很平淡,没有任何事情发生。蒙葛特放下羽毛笔,盯着窗外撒进来的月光,只觉得浑身不自在。

  这种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
  蒙葛特拉起兜帽,从小路走到城外,踏上了城旁小径,他借着冰冷的月光看清脚下的石板路。

  褪色者早些时候突然说他想在丰饶森林里四处看看,然而现在已接近午夜时分,他仍未返回。蒙葛特实在觉得担心,他快步向穿林大桥走去。



  丰饶森林中安静得有些渗人。蒙葛特站在桥头仔细听着,这次并没有听到蚯蚓脸发出的不知是哭是笑的嘶声。

  感觉不对,这里太安静了。

  蒙葛特缓步踏进森林。在这里只有几束零星的月光穿过树隙,透过林中的薄雾发出惨白的光,使整片森林显得无比阴森。

  凭借几乎等同于夜视的能力,蒙葛特在森林中灵活地穿梭,偌大的林子里连一只飞鸟都没有,看不到活物的迹象,仿佛生命都被黑暗里不知名的某物吞噬殆尽。

  途径森林之民的废墟,蒙葛特在里面听见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,他决定一探究竟,于是他踩着有些破败的石砖,透过半残的遗迹砖墙向里观望着——

  几十个蚯蚓脸聚集在狭窄的空间里,齐齐地朝着一个方向膜拜。从数量上来看,几乎所有的蚯蚓脸都聚集在这里。

  “▉▓▓▓▉▓▓▓▉▉▓……”

  “▓▉▉▓▓▉▉……”

  意义不明的音节此起彼伏,蚯蚓脸们向着远方不知名的某物虔诚地跪拜着。在夜色笼罩下,它们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漆黑的正在呼吸的庞然巨物。

  “……”

  蒙葛特往蚯蚓脸们膜拜的方向望去,感觉心底隐约的不安正在不断放大。

  必须赶紧找到褪色者,他想着,加快了前进的步伐。

  靠近了森林的中央,这里雾气异常得浓烈,几乎将眼前的景象完全糊化,即便是蒙葛特超出常人的视力也看不清周围的情况,他小心地踩着满地的落叶前进。

  啪沙,啪沙……

  落叶的声音在过分安静的林中显得震耳欲聋,周围也散发着一股熟悉的腐臭,越往里走,他就越感到不安,某种邪恶的东西侵蚀着他的心智。他迅速用黄金祷告驱散那些诅咒,借助法阵的光亮,蒙葛特看清了地面上的景象。

  死去的鸟,死去的松鼠,死去的鹿,死去的……各种死去的动物散落在攀附着咒死荆棘的地面上,所有动物似乎都是刚死不久,无一例外被漆黑的荆棘缠绕着。

  不详的景象刺激着蒙葛特的神经,同时他切实听到了某种声音。

  植物快速生长的声音。

  蒙葛特往那个方向快速奔跑,四周的荆棘逐渐变得密集,那种腐臭气味也愈发浓烈。最终他被一片野蛮生长的咒死荆棘拦住,荆棘互相缠绕着,仍在不断生长,就像一条条剧毒的游蛇。

  咒剑斩断那些试图阻挠他前进的荆棘,蒙葛特来到一层黑雾壁障前,这似乎是某种结界,看似很脆弱,但他无论如何都没法继续前进。蒙葛特凝视着黑雾壁障,从怀中拿出一个护符。

  黄金雕琢的永恒女王玛丽卡的形象,黄金树的繁茂枝叶装饰其上。这是黄金树的恩惠,由玛丽卡亲手赐予他的祝福。如果借助母亲的力量,说不定……

  被斩断的荆棘重新生长,慢慢朝他聚拢过来。蒙葛特不再犹豫,他将护符上的坚固链条绕在手上,将护符向前举出,同时快速念着复杂的祷文。

  耀眼的金色光芒炸裂开来,荆棘在接触到光辉的一瞬间就粉碎殆尽,碍事的黑雾也被驱散开了一个豁口。蒙葛特维持着护符的力量,刚穿过黑雾就听到一声大喊——

  “啊——!救命啊——!!!”

  “褪色者?!”蒙葛特心底一沉,朝呼救声的方向跑去。黑雾内部依然是荆棘丛生,但有一个明显的区别,那就是外部的荆棘作用是阻挡,内部则是进攻。

  很快蒙葛特在荆棘最密集的中心空洞发现了褪色者,他正在竭力阻挡向他袭来的咒死荆棘,但情况不容乐观,他的右手已经被荆棘刺伤,无力地耷拉着。

  “蒙葛特,你怎么……”褪色者看见蒙葛特的时候十分震惊,好像刚刚那句呼救只是某种发泄般的喊叫,不是真正的求救,他并不觉得会有人来救他。

  “专心防御!”蒙葛特一只手背掩着口鼻阻挡浓烈的恶臭,另一只手高举黄金树的恩惠,不断驱散着周围的荆棘。

  “你不能过来,但我——”荆棘缠上了褪色者的小腿,被他迅速斩断,“——它们是冲我来的!”

  的确,周围的荆棘对蒙葛特毫无兴趣,目标完全集中在褪色者身上。但很明显,只要他靠近褪色者,他也会被当做攻击目标。

  想到他之前心血来潮一般的行动,难道他已经料到会有这种事发生,所以才只身来到这里?

  不论如何,蒙葛特最终还是来到褪色者身边,荆棘的攻势猛烈起来,仅凭护符的光辉已经不能阻挡它们了。

  “蒙葛特,这些东西杀不完,必须一瞬间把它们全都消灭才行!”褪色者捂着被诅咒污染的右臂,有些不甘地说,“我不会那么大范围的法术或祷告——”

  “——交给我吧。”蒙葛特冷静地挥舞着咒剑斩断源源不断袭来的荆棘,“你靠近我一些,小心误伤。”

  蒙葛特将褪色者揽过来护在身前,同时高举黄金树的恩惠,瞬间迸发出的光芒让咒死荆棘的进攻暂时停歇。趁着这短暂的间隙,蒙葛特调动全身的力量,金色的阵法在脚下展开,以他为圆心,半空中迅速凝聚出无数嗡鸣的光剑;剑雨如浪潮般不断扩散,笼罩住整片荆棘的包围网。

  四周的荆棘察觉到危险,齐刷刷所有的荆棘都朝两人刺来,同时蒙葛特抬起的手臂用力挥下——

  荆棘在触碰到肉身的上一刻被气势磅礴的剑雨斩断,周围的荆棘试图远离剑雨的攻击范围,但此前用于束缚两人行动的包围网此刻反而成为了它们自己的囚笼。黄金色的利刃如暴雨般砸下,不过数秒便将咒死荆棘尽数切碎,它们扭曲着化为尘埃。

  笼罩在周围的黑雾终于散去,腐臭气息慢慢地减弱,蒙葛特不敢松懈,再一次展开法阵为褪色者驱散诅咒。

  “结束了吗……褪色者,你还好吗?……褪色者?”

  褪色者整个人杵在原地,眼神迷离地盯着前方,听到呼喊才回过神来,“啊,我没事,谢谢你来救我……”

  蒙葛特小心地托起褪色者的右手,被污染的痕迹仍然残留着,在手上留下一道深黑的烙印。

  “这个痕迹……时间久了就会消失了,大概吧……”褪色者挠着后脑。

  “你又让自己置身于危险!”蒙葛特气得头昏眼花,也可能是短时间内消耗力量太多导致的,“褪色者,你真是……”

  “这次是我低估了事情的危险性,没想到它们还残留着那种力量……”褪色者心虚地低下头,“还以为肯定是强弩之末了。”

  “……你到底做了什么,怎么好像整个世界都与你为敌?”蒙葛特叹口气。

  褪色者用力抿起嘴唇。

  “……罢了,赶紧回去吧,这伤还得让人检查一下——”

  话音未落,一阵刺耳的破空声突然从身侧传来。这一切发生的太快,连蒙葛特都只来得及回头,就看见仅剩下的咒死荆棘扭曲在一起,眼看就向他刺来——

  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,蒙葛特凝神一看,褪色者不知何时挡在自己面前,那些荆棘猛然贯穿了他的胸膛,一瞬间尽数没入他的体内。

  “——啊。”蒙葛特呼吸猛然一滞。

  棘刺一般的黑色痕迹蔓延上颈部,褪色者摇摇晃晃站在蒙葛特面前,抬头看向他,毫无血色的脸上扯出一丝笑容。

  “你没事啊,太好了……”

  他直直地倒在蒙葛特身上。

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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葛德文好难写啊(;´д`)ゞ丈育完全把握不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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